傅林盯着电子设备屏幕上那笔九百九十八元的五天四晚纯玩双人游订单，眉头拧成了断。

  梁慧琴裹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面来，手上还沾着面粉：老傅，你把身份证号发我微信。

  这种贱价团必定有猫腻。傅林把手机搁在茶几上，上一年老王他们参与的云南游，最终买回来两万块的翡翠。

  他想起上周末在单位看的旅行胶葛通报，那些被逼购物的游客最终都吃了哑巴亏。

  我跟张姐说好了，她老公替你值。梁慧琴满意地晃了晃手机，这次但是定量特价，我十分困难抢到的。

  但当他瞥见订单页面旮旯那行本行程包括特征体会购物点的小字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起了左手虎口的老茧。

  师傅也是去武夷山的？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凑过来借火，傅林留意到他脖子上的金链子有筷子粗。

  傅林递过打火机，嗯了一声。男人吐着烟圈毛遂自荐叫曹德祥，带着老伴出来散心。

  傅林正要答话，一辆蓝白相间的大巴车碾着向阳驶来，车身上鑫旺旅行的贴纸已经起边。

  导游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黑瘦男人，喇叭裤紧绷绷地裹着大腿，他跳下车门时腰包甩得哗啦响。

  我们按订单尾号排队上车！他举着喇叭喊，眼角有道疤跟着说话动作崎岖，我姓蒋，这五天各位归我管。

  傅林最终一个上车，目光扫过车厢。后排坐着几个缄默沉静的年轻人，鸭舌帽压得很低。

  蒋刚核对名单时，在傅林面前中止顷刻：文化局的？我们这团可都是普通老百姓。

  蒋刚忽然从第一排回头笑道：老先生定心，我们第一站就去药材基地，给您老伴买点特效晕车药。

  我们第一天去茶园，第二天药材基地，第三天竹艺村...蒋刚的普通话带着闽北口音，每个点都组织免费茶歇，肯定的纯玩团。

  蒋刚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菜：我有个表哥在省文物商铺，传闻你们最近在查赝品流转？

  饭后傅林去洗手间，听见隔间里蒋刚在打电话：...定心，都是退休老头老太...

  梁慧琴诉苦床布有霉味时，傅林正在查看门锁——旧式的弹子锁，一脚就能踹开。

  从猫眼望出去，蒋刚和司机正挨个房门贴小广告，内容是明日药材店的促销信息。

  傅林交出证件时，看见蒋刚指关节有陈腐性骨折痕迹——那是长时间击打硬物留下的。

  老太冤枉得直抹泪，傅林要把自己的水给她，被销售员拦住：消费客户才有服务。

  明日最终一天，都给我想清楚！蒋刚眼底泛着红丝，不买东西的现在就可以下车。